整啥唻 露水打湿裤腿,冷风一下就钻到肠子里了。再或者,昨晚的汗水还黏糊糊的。一年四季,人间的气温,和人的感觉总是迥异的。类我们南太行这个地方,四季太过分明,好像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某些疆域与壁垒。太阳升起,人们在村路或者田间相互遇到,都会说一句:整啥唻,或者恁整啥唻。这两句话的意思相同,都是询问对方去干啥。相当于城市人之间某天初次见面,相互问你好之类的。 人生总是一天一天过的,谁也不多,谁也不
合族上路 出于对家族血缘的珍视和敬重,更出于一种承上启下的责任,我写出了长达二万八千字的随笔《倒叙的血脉》。文章表达了对祖地湖北孝感最原始的憧憬和千山万水浩浩荡荡的热爱。但我同时怀疑,这只是我的隔空意淫和蹈空陶醉,因为我对祖地知之甚少,所有信息,要不来自自己孩提时代脑海中现实和梦境混淆不清的朦胧碎片,要不来自族人的只言片语、道听途说与即兴发挥。祖地之真,是不容置疑的,我的祖父祖母和父亲,就是从那
我喜欢文史哲,却干了金融这一行。十年来慢慢发现,用文史哲来解释金融好像更清楚。 金融通人文,但又不是讲一个故事那么简单。非要讲成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矫情事小,误导事大。 您可以把全世界的资产看成一个蛋糕:蛋糕胚是利率和汇率,奶油是股票,裱花是另类资产——大宗商品、房地产、比特币等。这个美美的蛋糕被摔在地上时,并不会从蛋糕胚,到奶油,再到裱花这般有序坍塌,而是直接烂成一摊泥。您永远不知道它为什
早上七点,克拉科夫的天还没亮,我们就上了去奥斯维辛的小巴,车程是一个半小时。 到了克拉科夫后才知道,参观奥斯维辛需要网上预约。为了减少不确定性,完成预约后,我们还特意到汽车站了解了一下汽车班次,并决定去赶头班车,让奥斯维辛之行有充足的时间保证。 对于我来说,第二次波兰之行的重中之重就是奥斯维辛。1993 年,我和报社同事曾应《波兰青年报》邀请访问过波兰,那时我们更为关注的是团结工会的诞生地格但
月亮冒雨而来 下雨时候,十几个人聚在一起看月亮,这种事只有诗人会做。 现在,这样的场景,我退到远处,比如在第十七排十七座坐下,前面是个大舞台,像朵红花,也像悬在头顶的马蜂窝,等待诗人出现。 有一年暑假,我去乡下走亲戚,乡下的河边,生产队里有几条船,大的是水泥船,小的是木船,平时歇在船棚。 船棚由竹子和茅草搭成,放于现在,很为风雅。 我有个经验,凡事与船瓜葛,就有风雅之举,与车勾搭,未必如
成都的雨 对我这样一个出生并长大在荒漠草原的人来说,成都的雨是别致的。 成都的雨完全不同于家乡的雨,除夏季的极端天气外,一年四季多数时候是润物无声的小雨。 在我的家乡,年降雨量大概在130毫米左右,超过250毫米的年份极少,雨是相对稀缺的资源。一滴雨下下来,无论是经过树梢还是径直穿过空气,都会在泥土中滴出小小的坑,大如纽扣,小似黄豆,好几天不会消失;即使滴在石头上,也要带上泥土的印迹,这是雨
不要温驯地走入那个元宵良夜 《红楼梦》写了好几次过年、好几次元宵节,但是,最“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是书中第一个元宵节,也就是“荣国府归省庆元宵”那一回。元妃新封了贤德妃,要回娘家省亲了,那时正值贾府财力最雄厚的时候,于是大兴土木加盖省亲别墅(大观园)、大肆装饰铺陈。书里是这么描写那个元宵夜的: 只见清流一带,势如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上面柳杏诸树虽无花叶,然
01 布谷胡乱吹着口哨,试图记起被麻雀叽叽喳喳叫碎的梦,在发现徒劳无功之后便陷入无边的沉默。啄木鸟依然嘴硬,但突然想起的某个人或某段往事,让它演奏的打击乐透露出明显的慌乱。乌鸦在一滴露水中沉醉于并不高明的朗读,无暇顾及在草丛漫步的喜鹊对它的一声声尖锐的批评。而一瓣恰好打在喜鹊脸上的锦带,成功制止了它巨大的焦躁。 02 凝神细听,方知乌鸦在朗诵里尔克的诗:“谁此刻孤独,将永远孤独”。而另一只乌鸦则
一 很多记忆都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细节,更是无从获取。 她在读费尔南多·佩索阿的诗: “我不太在意。 “我在意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不太在意。” 不太在意,屋子里有一只并不完美的蜘蛛和一只不知何时闯进来却飞不出去的笨笨的小蜜蜂。 正寒冬,天太冷了,雪酝酿了好几天,一直没有飘下来。 “每天都要找一件让自己快乐的事情。”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内心想的是——生活中有这么多让人焦
根生树 一座城市,栽植一棵树苗,到长成一棵大树,太漫长了,似乎谁都等不及。最好是一棵大树从A地被迁徙到B地,让树一夜成树、一夜成景。因此,在好多城市,我们看不见一棵树的生长过程,看到的只是一棵树的生长结果。 许多城市,移栽大树,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移栽没有树冠的大树,每年春秋两季几乎在各座城市都在纷纷上演。北方的城里,我遇见移栽的没有树冠的大槐树、大柳树,它们即使在原生地生长了几十年,已经长成
七叶一枝花 前些年,夷陵广场边的古玩巷子里卖旧小人书的店还在,我每次回宜昌都会去店里盘桓一番,这本《七叶一枝花》大约是十多年前在那里买的。画的是长阳县的故事,长阳属于宜昌,画家也是宜昌籍贯的汪国新。1980年代初,汪国新夫妇为创作长篇连环画《长江三部曲》,二十次沿江采风,从长江源头到入海口,一路担着婴儿,行程十万里,颇为动人。那是后来的事了,这本《七叶一枝花》是1974年出的,由湖北人民出版社出
从过去到现在获取糖类的植物南方一直比北方多,所以南方人因糖多而爱吃甜,北方人糖少就少吃,渐渐地就形成了饮食习惯。即到今日,北方饮食里甜的成分少于南方,北咸南甜。但这并不是说北方人就做不出好的甜食来,具体到以咸酸辣为主要味觉特征的陕西,其实也有很多经典的甜食,尤其是到准备过年饭的时候,有几款甜食相当有特点,深受百姓喜爱,已经成为经典。 首推的就是“八宝甜饭”。这个八宝甜饭基本是以蒸碗的形式出现的,
需要考虑几遍再说的话,真的不如沉默 教你赚钱的人,只是想赚你的钱 小时候不理解老人晒太阳一坐就是半天,读懂时已是剧中人 岁月磨平了我的棱角,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我被生活盘了
一 2017年元旦,收假后第一天上班,一份水质报告递到了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的案头:全市31个水功能区水质达标率41%。这个数据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让他们坐立不安起来。这样的结果,与“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的要求相悖,必须迅速扭转。 黄石拥有“青铜故里,钢铁摇篮”的美誉。这得感谢造物主对这个地方的特别眷顾,在亿万年前的造山运动中,将富含金、银、铜、铁、钼等矿物元素的岩浆浸入地层,
萧乾是中国现当代优秀的小说家、杰出的记者和著名的翻译家。1910年1月27日生于北京一个汉化了的蒙族贫民家庭,原名萧炳乾。 1910年11月4日,清政府宣布缩短预备立宪期限,局定于宣统五年即1913年开设议院。这一年,茅盾14岁。 1915年3月,鸳鸯蝴蝶派杂志《小说新报》在上海创刊。 1918年5月,鲁迅在《新青年》第4卷第5号发表《狂人日记》,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篇白话小说, 192
温庭筠《菩萨蛮》其一“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两句我特别喜欢,还记得叶嘉莹先生曾引《华严经·论法界缘起》中的一段话阐释此词“众镜相照”的意趣:“犹如众镜相照,众镜之影,见一镜中,如是影中复现众影——影中复现众影,即重重现影,成其无尽复无尽也。”叶先生对宋词的阐释发明颇多,对此篇也能孤明先发。及至读书渐多,才知有关的“镜喻”在东西方艺术史上形成了悠长而深远的传统,相关例证俯拾皆是,故有人又用“镜渊”
洪武初年,明朝建国伊始,朱元璋便征召画家周位在南京刚刚建成的宫殿四壁上作《天下江山图》(朱元璋甚至亲自动笔参与),以彰显其“身所历艰难、起家、战伐之事”。再者,为功臣画像立庙以表彰战功,使得有悠久传统的皇家画院得以恢复。明代画院制度不像两宋那样明确和完备,对画家的待遇也算不上优厚,初为征召有名望的画家,给予待诏和供奉的职位;后则考试录取,称画士或画士官,高级的称值武英殿或仁智殿,并授以锦衣卫官
“你觉得这道菜怎么样?是你期望在禅寺里吃到的吗?”谢主任近乎密谋般在我耳边低语道。 对于第一个问题,我会笑而不语。倘若要坦率回答第二个问题,定会有所失礼,尤其是在法门寺的斋堂里。那儿菜品种类繁多,餐桌转盘上摆着一条条比日鱼、多宝鱼,还有色泽金黄的鸡,鸡脖子垂摆在鸡身之上,似乎对其翅膀下的气味感到好奇。当然,这都不是真的肉品。谢主任坚持说,斋堂厨师都是虔诚的佛教徒,用豆腐、面筋和其他植物性
那年春上我来到北京,就业的去处在后海的一条胡同里,这胡同的名字很好听,叫做大翔凤。清朝时候,后海是贝勒爷和格格们住的地儿,顾名思义,后海则是什刹海的后边,也就是皇宫后边的湖。 北方不像千湖之省的湖北,仅在武汉市的四周,大大小小的湖都难以计数,大的像东湖、南湖、汤逊湖,一眼望不到边,绕着湖开车也得走大半天。而北方水金贵,一条沟也叫河,在南方人看来顶多比露天游泳池大一圈的水面,居然就叫了海。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