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 ——摘自《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1 常青连续几个晚上都失眠,眼睛红肿后,逼着自己入睡。好不容易睡着,梦里不是磕掉门牙,就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后来,常青索性不再上床,一直坐在别墅的沙发上,喝咖啡、品轩尼诗。在法国红酒中,常青不稀罕人头马和马爹利,包括路易十三,她对老关说,人头马太过芳香,马爹利和路易十三味道太烈,唯轩尼诗口感柔滑,且价
上 台风天不用去上班,艾莲醒来后又睡了个回笼觉。打小她就喜欢在雨天睡觉。别的时候她都勤快,唯有下雨天,全身细胞都变得无比慵懒。 马晓明这会儿正在外地出差,得知家里天气恶劣,有大树被连根拔起压在汽车上,担心艾莲的安全,一大早打电话回来叮嘱今天别出门上班。艾莲被电话吵醒有点郁闷,随便说几句打算再睡一会儿,可怎样也没法睡,脑子不受控制地开始胡思乱想。她到底是个女人,有着发达的第六感,马晓明异
方喜当然知道老超的心思。 女人的心绣花针。心细如针的方喜,怎么可能不明白老超的心思呢。她只是不接茬,佯装不知而已。这几个月来,她就是一个装睡着的人,怎么可能被老超叫醒呢。这些日子,方喜心里是有涟漪的,尤其是夜深一个人躺在床上时,想起老超,心里就会起些波动。她的心就像荷塘里一朵开放着的荷花,有时被微风抚过,有时强风吹动,有时被调皮的蜜蜂飞过来猛地蜇了一下,身体便会一热,脸也吱啦一下像被火烧的一样。
1 谷雨出生那天,天相诡异,天地间像患了急性黄疸肝炎似的,一片蜡黄。谷雨娘大汗淋漓,难产的阵痛呼叫声,吓得房背后树林里的麻雀画眉不敢落脚枝头。 生了,生了!熊二婆手中抱着血肉模糊的肉蛋蛋,向门外大声说道,一个看甑脚水的。正在门外焦急等待着的谷雨爹,眼前叭地爆了一朵灯花,挂在嗓门眼上的心,怦咚一声落进胸腔。看甑脚水是女的,看秧田水才是男的。不管看啥子水,只要母子平安就阿弥陀佛了。
老孟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我和他说话总要说两三遍才能得到回应,问他,他又说没什么。他半夜起来上厕所,关门的同时,就会有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再过五六分钟就是冲水的声音,他在戒烟六年以后又复吸了。 我曾经有很多不良的生活习惯,其中不吃早饭是老孟最深恶痛绝的,为了让我吃早饭,我们俩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最狠的时候我说:“你要因为我不吃早饭和我离婚吗?”我们最终没有离婚是因为我们在争吵将要进一步升
本土年轻一代的文学写作正在逐渐形成蓬勃之势,所到之处,繁花似锦,十里春风。这是特别好的事情。文学(艺术)原本是人类生活回馈给大自然的美好礼物,记忆、现场、风俗、欢笑和悲伤,虚构与真实,其实都有赖于文学(艺术)的构建和生产。女性主义写作更是可贵,斑斓长河里的女性书写和自我表达使得文学的版图丰富又迷人。以我的有限阅读视野,本土的女性书写也成蔚然之态。娜夜的诗歌生动而深沉,她是少数具有强烈的女性主义
在马鬃山捡石记 一些石头过于庞大 来此的人们只能绕着石头 观赏、抚摸 不生运走它的念头 一些石头则轻至可以抱起来 比如这块风砺石 看起来 像一座石塔 大风吹拂的结果 还是另有缘由 造就了它沧桑的样貌 另一块石头 有些重 它太像一座山了 抱起来 放进后备箱的那一刻 车身晃了晃 查干扎德盖 大滩上 各种植物 被风吹拂着 最明显的 是那些高挑的狗尾巴草 以
沿河而行 除了舟楫,你很难走完一条河流 无论是去往上游,还是下游 有时礁岩挡道,有时 蜂鸟野花将你挽留。有时 根本就没有路,让你 不得不羡慕,水中的一尾鱼 水上的一只鹭的自由 河流的前世 是高高在上的云朵 今生却一直匍匐在大地上行走 对万物,都抱以仰望之姿 怀抱恒河之沙,也拥长天一匹 沿河行走,上游和下游 同一处风景,在两岸 有迥异的心情。唯有风过处 彼此的血管里响
风是有记忆的 风的记忆来自风的内部 从一亩三分自留地里 吹过时,想要掀翻父亲躬耕的草帽 没想到一个趔趄,就跪倒在了 龙须草蔓延的坟前 后面跟着黍稷稻麦菽,还有 白菜萝卜和葱姜蒜 ……按时令列序 风的腰里,系着未成年的棠溪 落日游 少年的落日,刚刚出巢 会讲童话的光,在河坡上画画 还有足够的颜料 用来挥霍。足够的 一阵风,让荆棘手舞足蹈 青年的落日,寡言 梦中经常自
四郎河 四个郎儿,今何在 在与不在,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河床不能空着。空着 就会渴死玉米、村庄和明月…… 河畔石头有大有小,大的是词 小的是字。连接起来是清波碧浪 人有苦命,河也有 断流干涸,土地的心最疼 黄 昏 她是人字的一撇 突然折落。现在只留下 他这一撇,怎么也撑不起 自己的天空。命运开始转型 在拐杖上蹒跚、摇晃…… 此刻,他坐在院子的石头上 ——是另一块石头
静 夜 此时,岛被安置在夜色里 夜,静谧得只放了几粒蟋蟀声 你的船只一直没来 斑竹上的泪痕又多了许多 她坐在这瓦蓝一样的虚空里 像撞进一本没有拆封的剧本中 月辉在竹叶间惆怅 方圆几里的剧本,她是唯一的读者 她深陷在折叠的文字里 反复阅读自己 黑与白 岛已落入深秋,风低了下来 天空与河面在缝合,船只与河岸在缝合 日色向夜色在靠拢 他们那样仓促地交替 像在杜撰一颗庞大的
扁都口 因为扁都口,祁连山才畅通了呼吸 获得了长久的宁静 我的宁静,就是祁连山的宁静 我的呼吸,就是祁连山的呼吸 我豪发三千丈,才柒白了祁连山的头 南 山 风刻在石头里了,霜月 一弯九曲伸进了骨头 阏氏,鸾鸟湖边梳洗去了 马放南山,马归南山 马牙一样的山峰,一座 白茫茫,绵延不断的雪峰 哦,一匹腾飞的苍龙 哦,我旷世的相思 峡口谣 朱老汉鹰骨杆的烟锅,我看了 和峡
一 又起雾了。也许是因为心境的流转,感觉今年的雾天尤其多。站在三楼借阅室的玻璃窗前,观看着雾中风景。不,并不是自然风景,只是水泥森林,而我早已在这森林中迷了路,找不到出口了。是的,我的心早都起雾了,我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本来面目了。 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早年间喜欢的希腊电影,是安哲·罗普洛斯的《雾中风景》。于是,我去电脑上查阅了与这位电影大师的相关书籍,随后便找到了这本《尤利西斯的凝视》的学术专著
他掩紧衣襟,比寒冷更彻骨的绝望似尖刀在肋间穿行。广场周边的门店,像一群穿着华丽服饰的少女艳妇,叠加着绮丽的招牌,花枝招展地迎向自己。一个人在繁华之中,感觉身子都是轻盈的,就像视线在玻璃上滑过,唇角那丝微笑仍如当初。他循着痕迹联想到的画面渐渐被刺裂的声音覆盖,大型挖掘机轰隆隆驶进广场,巨臂擎高、落下、击垮、震碎、乱石纷飞,顷刻间扑起巨型的灰尘云,很快萦绕在广场四周,昏昧如一场幻梦。 在躲避闪回中,
隐隐约约,他看到悬在头顶的一片黑,他想驱散那片黑,手臂无力,脑袋无力,包括眼睛更无力,想掀开那沉沉的黑,太费力!感觉那黑贴近了他的脸皮,很凉,还有些痛,这给处在躁热中的他带来巨大的焦虑。他很想让人把门帘解开,把窗户打开。初夏了,太闷热,这些人成心要把他闷死吗?他努力动了一下胳膊,刚一抬,那种黑很有分量,迫使他放弃了念头,眨眼工夫,他便沉入更深的黑里…… 屋子里静着,一个人都没有。而此刻,他感觉有
蛙声一片 昌大爹是蛙村出了名的捉蛤蟆高手。蛤蟆这玩意儿,长得难看,从春末到秋尽,每天晚上就在田边屋后聒噪,很少人喜欢它。昌大爹也不喜欢蛤蟆,他睡眠轻,半夜被蛤蟆吵得闹心,索性蹲到田边地头捉蛤蟆。一来二去,捉蛤蟆的手艺越来越高,甚至可以模仿发情的雌蛤蟆叫声,吸引许多公蛤蟆自投罗网。 20世纪90年代,捉蛤蟆可是昌大爹的谋生手段之一。蛤蟆全身都是宝,它身上的毒腺和蜕下的蟾衣,可是难得的中药材。肉质
拉开窗帘,理解的歧路 扑面而来。雨声 引入时间 白日里到处都是影子 缩短或者拉长 只是你看不见 中年。是时候了 在蝴蝶、碎石和乱花之中 努力取出一片湖泊 难免闯入松林。松针的尖锐 重新回到树上 坠着的每一颗露水都连接世界 等待打湿一再后退的经验 有时候,细微的事物更晃眼 闪烁的萤火是黑夜的缝隙 初雪旁注 雪并不知道克制 有人在纸上,发烧 呻吟。仍要承担 不少轻
往前走,再也不见旧时的月光 父亲舀过的月亮 丢失在南山的井里 都是念叨名字,仅仅相差一字 一字是故土奔波的模样 一字是相许再见的故事 从南山过,雨也会下个不停 我想江南有着一样的风情 父亲会舀着井水,还会放养红花 隔壁的山墙在深一分 月光再浅一点 描绘的月亮就是当年那个 绕不过去的江南 在江南看雨 没有新意,雨来得还是汹涌 再看一遍,还是五味杂陈 黑瓦、青石板都没有
洗菜的水攒起来 饭后洗碗 洗碗水存入沉重的木桶 最后提到大门外的小菜园子里 一株一株 灌在蔬菜根部 水太少 母亲说 没灌过的,她都记得 明天接着再灌剩下的 母亲说 水是你奶奶从河里挑来的 一滴都不能浪费 那条遥远的河 在我记忆中 流了五十几年了 水喊疼 水从天上跳下来 从地下嫩芽似的钻出来 到了这个世上后 水一直在赶路,不舍昼夜 水一路都在不停地洗澡 洗
这么多年,该说的话都说过了 慢慢地,沉默变成一种习惯 每逢好天气,我会一个人去郊外 看散淡的白云高挂在蓝天 有如羊群静卧草原 岁月容颜安详,消逝的日子 时常在老花镜里倒映出来 那时候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在时光中,摸爬滚打 直至把一块粗粝、多棱的石头 打磨成浑圆的沙粒 黄叶纷飞,秋天再次临近家门 我掖紧身上添加的衣衫 把这段剩余的生活 捂得严实一些,再严实一些 回
一粒沙子 也是守关的人 一行足迹 也可以横穿两千年 雁背上的书信 仍在途中飞行 残砖断瓦上的月光 仍是戈壁上 最辽阔的记忆 我在秋风里写下稻子 一粒在时间里假寐的小小种子 一尾在水下沉潜的游鱼 我在秋风里转身 不带走什么 一只蝴蝶和一只蜻蜓都已默默老去 我虚构的湖面 只有一支枯荷,落日的余晖 抚摸着这只世代相传的老物件 万物都不需要伪装 这个秋天我只要一粒种子
渴望在山崖上成为一把梯子 不需要鸟的翅膀 也能把山的灵气 从海拔一千米轻盈地捧回家 春雨过后 几抹春色在背篓中弥开 我成功地采到了整座山的心情 实实在在的清香祼眼可见 古树苍苍 没有一句谎言想把自己藏起来 那些赤脚的泉水清冽 正等着把大山的峻秀 泡给一年的期待 饮 酒 高山,离天空很近 离身世更近 云,躺在云上 风,快马扬鞭 夕阳驻足 饮烈性酒的人举着自己的影
叶子顺从了季节的心意 一些在树上,一些在地上 风从一个日子吹向另一个日子 微小的事物不断与回忆纠缠 偶尔的鸟鸣划破寂静的长空 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喜事发生 我坐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黄昏已经来临,在这浩大的暮色里 暂时没有什么我非见不可的人 也没有什么人会赶着来见我 我有点羡慕天边的几片云朵 它们追逐着,一转眼,去了远处 如是说 风缠着几树玉兰 不停地摇曳 年老的花 经不
极少有人研究垃圾的腐朽理论 频繁打包,袋子黑色为宜 学会干湿分离,不能过夜 她曾以更高的规格要求自己 讲究妆容和服装的搭配,追求极致 婚后,退隐到帷幕后面 再登台时,已判若两人 忙于厨房,煎制油条、烙饼 温火熬粥,汤汁也会溢出生活的器皿 电饭煲的米粒过半,才能做出一日三餐 繁琐的动作,沉默搭配为宜 家中古老的柜子喷上新漆 掩盖每一道裂缝的初衷 旧柜翻新,故人更旧 来不及
他是夜的守护者,在寂静中翱翔 以沉默的优雅划破夜空的宁静 月光洒下银辉,照亮他的身影 他无声地滑翔 双眸如炬洞察一切秘密 在苍茫的水域,他是无畏的猎手 捕捉黎明前的寂寥 以矫健的姿态演绎自然的法则 当黎明来临,他隐去身影 留下一片静谧,等待下一次夜幕降临 做个农夫 做个农夫,是人生的理想 经营人生,如同—— 播种、灌溉、呵护、收成的循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地洒在田野上
大地潦草,生长虫鸟 天将向晚,内心空茫 一棵小树找到依靠 一只飞鸟找到翅膀 远拉着近,亲依着疏 白天黑夜悄悄赶路 许久未见,十分想念 拉着你伸过来的拐杖一端—— 抓紧。美好的事物通向遥远 布在院子里飘起 冬天的尾声里 一些布在院子里飘起 这些颜色各异的家什 没有更多的攀附 我看见一些布在院子里飘起 阳光漏下来 砸在我的脚上。砸在我 一年年老去的脚上 它们没有根深
太阳出来 他们也出来 太阳回去 他们也回去 太阳照亮地球,白天更白 他们扛住南墙根,扛住太阳 下了一天的雪 太阳没有出来 他们也没有出来 明天太阳能不能出来 他们能不能出来 能不能全部出来 南墙根没有绝对的把握 太阳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愿我如同虚空和大地 今夜,有暴雨 今夜,愿我如同虚空和大地 承接这抽打,承受这爱 有时候暴力是爱,疼痛更是爱 虚空已无一物,月亮
必须远离这里了 太阳总是从山那边升起 妈妈握着竹条,比划远方的形状 痛感落在脚踝 多年后,我长出蒲公英的羽翼 和椿树一起,把枝丫举过屋顶 妈妈的竹条变轻了,可回头时 故乡已是高德地图上的一条曲线 线的一头,是卡在水泥缝隙的根须 另一头,一群陌生孩子跑过的黄土坡 正生出绿意 看 云 在离开坟头踏上火车的路上 爷爷背部的温暖,彻底遗失了 会起舞的布偶也找不到了 长大的孩子
在寒山寺 铜一样的钟声 和八百年前一样 亘古厚重 姑苏城,身披月色 站在唐朝的诗行里 眺望江面 载过客人的小船 在深秋的夜里 半睡半醒 守住一丝渔火 取暖 孤独千年的枫树 在霜降的半夜 和那个落榜的书生一样 身板又瘦了一圈 春到桃花岛 桃花,先于季节 在岛上盛开 蝴蝶,紧随其后 贴着暗香 轻轻一吻,一朵花笑了 岛上的花都笑了 只有风看见 春天绿得那么
养活人的山,不需要太大 有两亩薄田耕种,三分菜地浇灌 还有一棵歪脖子树,守在屋后 傍晚,等家里的土鸡 飞在横着的那截枝头上 养活人的山,就是你小时候 每次抬头看见的那一座山 羊在阳坡上吃草 夏天,摘几颗酸杏子解解馋 冬天,套几只野兔子 养活人的山,只有几户人家 春夏忙种,秋冬收藏 故事一天比一天少 养活人的山,一生只有一座 但你我,已不在山里 对 手 夜里。我动身外
那天,我们去环县曲子镇西沟村几户人家的羊场采访。路上虽听不见风声,但仍然能够感觉到风如流水漫过,冷飕飕扑面而来。远远近近的山坡露出层层叠叠的干枯色,觉得落在身上的太阳光也是冷的。 肖成艳家有两座羊舍,一座羊舍里架着火炉子,她说要是天特别冷的话,他们便会把炉火烧得旺旺的。架着火炉的那个羊舍里,集中了两个羊舍的羊。羊只多了,一只挨着一只,一只挤着一只。羊只的叫声此起彼伏,混成一片。不知同行的
幸福街的尽头,横跨一条马路,有一处被人遗忘的空房子,破败陈旧,已被列为危楼。房东早年奔赴香港,对其疏于照管。于小伟发现它时,兴奋异常。他在屋内纵情大喊,听到屋子里传来气吞山河般的回响,顿时感到通体舒畅,积压许久的抑郁瞬间烟消云散。 自从公司没了之后,于小伟便迷失了自我,每天除了睡觉就是买彩票,耗尽所有,也未能为自己博得一个光明的未来。妻子那绝望的眼神让他“彻底疯了”。于小伟渐渐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家
老 馊 吴家老三,名字起得潦草,就叫“吴三”。但没人叫他真名,大家都叫他“老馊”。 早些年的涞阳城西一带,老馊绝对是个人物。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人,穿粗布衣裳手做鞋,抡锄头种地,扬鞭子放羊,长相也没啥特别的,但他脑瓜灵,还不是一般的灵;他念过几天私塾,肚子里有货,脑瓜里便装了无数的奇思妙想,一肚子鬼点子。说他是个“人物”,也是冲着他的脑瓜说的。谁若遇到为难找窄解不开的愁疙瘩,都爱找他说道说道
张艾艾是一位老编辑,听力有障碍,所以,他坐在那里,比一般的老人都显安静。一晃退休十载,人也到了古稀之年,行动有点儿缓,但脸上的笑意永远不变。因为耳背,他说话的声音高,于是会出现一种有趣的场景——你说话的时候,他会紧走几步,耳朵凑到你嘴边,一边听一边点头;该他说话了,迅速后退几步,一字一句,高八度,表达自己的意见或观点。 他在长春桂林路有一个门市,是儿子做瓷器生意时买下的。后来,儿子和儿媳去了法国
小王背着一只小药箱,满脸挂着不高兴,跟着老王走街串巷。 老王毫不理会,抱着一叠宣传彩页只管前面走。 按老王的说法,这是实习。小王是老王的儿子,读医学院已经一年,暑假回来刚休息两天,老王便要求他到村里诊所实习。一连三天,小王按照老王的要求,打扫卫生,然后整理患者档案、填写健康服务卡等事务,有病人来的时候,给量体温测血压、取药包药写医嘱。早上到了诊所,打扫完卫生,老王说今天是定期走访,把一只小药箱
尔萨磕磕绊绊地走了半晚上夜路,晨曦微露时终于摸到了南山林。 尔萨给那个悄悄收珍稀鸟雀飞禽蛋的人说定了,此回一定掏回三窝红雀蛋、两窝鹞子蛋、一窝马鸡蛋。 去年前春里,尔萨背着吃的,穿了件山羊皮的褂子,手里提了一把锋利的斧头,到南山林里像个山叫鬼似的没有出林地坐了半个月。把南山林里那些做窝孵卵的红雀、鹞子、马鸡、老鸹、铃铛雀等鸟雀飞禽的习性和盘窝的地方摸了个准。红雀的窝一般做在矮灌或是黄刺尖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