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接到这个合同,是陈研正缺钱的时候。 出版社编辑马大力打来电话,说一家公司老板看中他的一本书,要买影视版权。马大力把陈研吹成著名编剧,竭力向对方推荐,谈妥后把电话打过来。 陈研喜出望外,约好时间,第二天便乘城际快车来到北京。当晚,在长城饭店跟杜老板见了面。 杜老板中等身材,脸像狒狒那样狭长,眼睛有点斜视,陈研总辨不清他在看谁。马大力是开车来的,不能饮酒。陈研跟杜老板连干三杯,乘酒兴把事情
绑 腿 还记得你的主人吗? 是那个山西老兵 还是川籍的年轻小战士? 你熟悉他们的体温 听过他们在战场上的喊杀声 在涉过一条溪流时 老兵倒下了,鲜血洒在山地上 一滴滴,浸红了绑腿 自此,绑腿失去了原色 凝固后的血渍再也没有褪去 带有老兵体热的血色绑腿 被小战士绑在自己腿上 继续走老兵的路 抗战的路、救国的路、解放的路 一直走到东方日出 绑腿才光荣退役 如今,这历经
十月之书 在十月巡视 季节的走向,收集情报 在通告栏里贴下:这片土地再次获得收获 正确的事情留在恰当的时候发生 十月适合盘点,盘点江河 盘点大小事物 万物从无愧于人类 每一朵白云都值万两黄金 因此,只有天空最干净时才呈现 它们的干净 最是纯粹牵动目光 风,惯于传递消息的使者 此时,一切回归本质 通过勤劳而获得粮食 被细心储藏 在十月,得以计算出 这一年的充裕 是
多少次烈焰在身边猖狂 多少次的爆炸在耳旁回响 不要问我是谁给我勇气赋我力量 只因它已化作我的信仰 谁愿意体验失去的悲伤 谁能够忍受离别的凄凉 不要问我是谁赋我大爱振翅翱翔 只因它已化作我的信仰 大树枝繁叶茂因泥土对根的滋养 我们意气昂扬因百姓是咱的爹娘 这就是我的信仰 浴血沙场军歌嘹亮 用我的灵魂将你的生命照亮 绿叶归根为回馈泥土的芬芳 战士冲锋陷阵为报答百姓的期望
1 聆听旷野里的风声 一阵阵唱响往日的记忆 平行的轨道 默默铺装在辽阔的大地上 延伸 再延伸 拓展 再拓展 我的目光所及 是枕木,是碎石,是冰冷的铁轨 在遥远的过去徘徊 马坊火车站 一垛垛化肥 一摞摞轮胎 一条条麻袋 一座座高山 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挥汗如雨 我的手磨出了老茧 我的臂膀练出肌肉 我的汗水 在心底浇开了 一朵朵红色的花儿 我的青春 曾在这里生根
准备好了,苗岭起伏的绿地毯上 那里有一万朵白云,装饰我的苗寨 只有北盘江,才能容忍 头顶565.4米处,一匹匹骏马的野心 那些,流入车厢的蝉鸣、萤火…… 送走了又被带回来,只有 一首古老的飞歌,还在风雨桥上 让行驶中的高铁频频回眸 千年古韵,藏在苗岭的深处,那里 居住着一群披星戴月的人 大山的逼仄,高铁如一枚绣花针 在高原的褶皱里,线装一部古书 清水江的河水清纯如玉 宛若
最早抵临的霞光登上碑顶 紧随其后的,抱紧碑身 最后的霞光铺满台阶 拂过将军翰墨碑林的山风屏气敛声 无数瞻仰者的脚步 还在来的路上 春风万里,大地身披诗意的绿衣 初心如奔驰的战马,冲出重围 我祈祷了九百九十九遍 抬眼望, 在耸立的纪念碑顶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蔚蓝 突然泪目,晶莹的泪花淘洗染尘的眼眸 百年前的一次洗心革面 撞碎旧世界的那扇窄门 那一年,激情澎湃 崎岖的盘山路
当鲜艳的五星红旗 在天安门广场徐徐升起 当明媚灿烂的阳光 将神州大地的每个角落照亮 中国,我的母亲 古老神奇又历尽艰险 以崭新的姿态雄峙世界的东方 七十五年来,你引领我们 在通往繁荣昌盛的道路上砥砺前行 那一个个激动人心的场景 在我的胸中久久回荡 看,奋斗者号潜入万米深海 探寻着人类广阔的未知 嫦娥飞船遨游宇宙太空 实现千百年来的飞天梦想 阅兵场上的钢铁长城 威武雄
飞奔的列车像骏马 晨风迎着朝霞 在五色斑斓的原野上驰骋 仰望着锦绣河山美如画卷 蜿蜒的河闪烁着银光 碧绿的草原跑着牛羊 飘浮于蓝天的云朵 翱翔天空的云雀 列车满载着人民子弟兵 奔向边疆 祖国欣欣向荣 前方的道路辽阔宽广 雄鹰高傲地飞翔在彩云间 战鹰风驰电掣守卫着蓝天 祖国壮丽山河在我心中 责任编辑:杨荣
座无虚席。开门做生意的人都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除了我。 学生们三五成群地涌入。历经二十多年的练习,我还是无法从容面对,总感到他们是来讨债,而不是点菜。 有人说,一碗刀削,两碗拉面,一碗米线,刀削和其中一碗拉面要辣,另外一碗拉面微辣,米线不要辣。站在他旁边的人想了一下说,算了,我最近长痘,我也不吃辣了。那人又说,那刀削要辣,一碗拉面微辣,米线和另外一碗拉面不辣。 接下来的一小时里,会再来上百号
也许创作谈这类文本的正规开篇应该是“作家×××·××在他的著作《××××》中提到……”但我书读得不多,也不太记得住外国人名字。假定一部小说里有克里斯汀·布朗这么一个人,阅读过程中,我一般会另给她取个名字,柯寺亭,要么根据性格直接叫她翠花或杜丽娘。 也许创作就是这样,你为你看到的人、景、现象……命名。他(它)们都是存在的,有名字的。而你有你的一套逻辑,基于此,你重新去描述与总结,让另一个人站在你的
我对“魇”的最初记忆与张爱玲的《红楼梦魇》有关。从1968开始,张爱玲开始系统研究《红楼梦》。此后,她把研究成果陆续发表在港台的报刊上。1977年8月,这些考据结集成书,张爱玲把书名定为《红楼梦魇》。十年时光,五详《红楼梦》,张爱玲视此举为“生命中的豪举”。“魇”字极其准确地道出了张爱玲自己对《红楼梦》的痴迷是超乎常人的,可以称之为疯魔。但这疯魔之后,是何等激烈的深情。 《红楼梦魇》有一节,甲戌
梅姨搬来我家旁院儿那天当晚,正赶上我放学。白天课堂上学了一个词儿叫“蓬荜生辉”,用在这里再贴切不过。我就纳闷,一个女人往那一站,满院子就到处闪亮,蓬荜生辉,凭的是啥呀? 我爹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目光搭上梅姨,还是傻愣半天。直到梅姨目光也瞧过来,我爹才慌乱地把眼神硬生搬到大毛身上,红着脸喊我:“小乐,来帮你梅姨拾掇东西。” 我跟脚往旁院跑。大毛一边汪汪叫一边撒欢撵我。 “大哥,以后少不了还得麻烦
一 贝贝不见了。刘秀芸打来电话时,郭宁刚走进猫耳咖啡馆。索芳贞在他们常去的卡座向他挥手,他一边挥手致意,一边继续接听电话。 刘秀芸在电话中说,贝贝不见了,过吃饭时间也没见回。贝贝是他们家的宠物狗。 说着说着,刘秀芸就哭出了声。郭宁一边安慰她,一边问贝贝是怎么不见的。刘秀芸说,早上你一出门,贝贝就跑进雅娟房间。听到雅娟在骂贝贝,我跑过去看,看见贝贝和宝宝抢奶吃。我一生气,就用鸡毛掸子打了贝贝。
一 清晨、远山、白雾、鸟鸣,一辆本田轿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车上坐着哥仨,以年龄说,老大刘正强是省城某大型设备公司高管、人力部部长;老二阮名玉是省药物研究院高级药剂师;老三庞瑞是省凯歌食品机械公司技术员。不过这都是以前的事,不久前他们分别办了辞职手续,哥仨开办了一家机械设备科技公司,三个人都是公司核心成员。哦,庞瑞曾先于两位大哥办了个小制图设计公司,后注销了。 现在轿车已经驶出他们朝夕相处的城市
1 我看着弟弟张开双臂,从滑冰场这一头滑至另一头,像只南下的大麻鳽。 冰刀割破冰面的声音响彻初晴的半空,我坐在室外篮球场的观众席上,注视着附近居民楼的动静。当正对面早餐店的蓝色卷帘门被人一把提起来、露出黑洞洞的室内时,我便从观众席上一跃而下,跑到人工滑冰场旁边,让弟弟停下来。 弟弟一开始没有听见我的呼喊,能够割破冰块儿的刀肯定也割破了他耳边的空气,隔绝了声音,而他一向是严肃而认真的孩子,每次
1 我选了一截木桩坐下,坐在阳光和煦的四月,坐在一个初次谋面的小村里,坐在作家星子故园的门前。有那么一瞬,我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浑厚气流的靠近,裹挟着十几度荣枯的温度。或者它真实地来自脚底——这厚积满园的落叶和枯草,踩上去绵软虚空,到达地面,竟需要一个沉落的过程。 半个村子的人都跑来看热闹,看长养了三十多年的老槐、合欢、香椿一棵棵躺倒。香椿木漂亮的花纹让人唏嘘,合欢巨大的枝叶像斩下了一顶招展的碧冠
一 小舅又活了过来。 凌晨四点,槿留言说:平姐,我爸不太好,你缓着点告诉我老姑。正巧那时,我摸到手机,看到这则消息。 这几天爸在住院,妈守在那儿。我来回送饭,下午再送他们回家。妈把小舅的事给忙忘了。 我边一盒盒往外掏菜,边装作若无其事,说起小舅可能不太好。我得放慢节奏,先透点风。这世上,手足同胞中妈只剩下小舅一个了。妈问,在哪儿呢?我说在家。小舅不想走在外面,这谁都知道。他也不想住院,更怕
一 那双眼睛里还是有一些熟悉的慈祥,只是木讷多了。想起去年,和这双眼睛对视时,明亮有神。更久之前,黑白分明中清澈透亮。然后,你会立刻联想到小时候——若是无理哭闹,那双眼睛里透出锋利明亮的光柱,止泪效果远比按揉承泣穴管用。 三个月前返校时,爷爷还在医院。有人逗弄爷爷,试着去掏他胸前衣兜鼓鼓的现金荷包。爷爷颤颤地推开那只手,小心地把钱往里塞了塞。过了一阵子,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钱拿出来,哆哆
2005年,贵阳的冬天特别冷,我感觉比我日夜思念的那座北方小城的冬天还要冷些。上午十点的太阳光有些无力,整座城市仿佛置身于真空中,此时此刻太阳施舍给人间的光热并不能通过空气来传播。这种天气贵阳人民只能裹着厚厚的毛衣低头赶路,不会抬头看它一眼。我在咖啡馆里懒懒地坐着。我不喜欢喝咖啡,但我喜欢咖啡馆的氛围,好像有一种能把自然界赐予我们,但我们却无福消受的温暖重新集合起来的能力。这时候的时间是缓慢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