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郑小雯摁下门铃,后退一步,打量着别墅暗红色的铁门。 许新生端坐在书房里。他点击鼠标,将大门处的监控画面铺满整个电脑屏幕。 齐踝的浅蓝色布质长裙,搭配白色平底鞋和牛仔短上衣,肩上斜挎着小巧的双肩包,手里拉着一个银色旅行箱。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正扬起小脑袋朝上望,莫非她知道那里有一个正对着她的摄像头?莫非她知道此刻正有一双眼睛透过镜头寻找着她的眼睛? 许新生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双眼睛
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翘首等待十几分钟后,对面山上终于出现两个男人的身影。安晓华不禁心跳加速,开始进入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状态。那时,他当然想不到,这次贴靠行动将开启他十多年的职业缉毒生涯,而“全国禁毒工作先进个人”、“全国优秀人民警察”、全国移民管理机构“十大国门卫士”等荣誉正在前方等着他。 槟榔江是一条山地小河,发源于尖高山南侧,是云南省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与保山市之间的一条界河。槟榔江河水
一 繁花镇进入了11月下旬。镇北的北山灰白一片,透过西北风扬起的雪雾,山上浅薄的积雪与覆盖枯黄植被的山体,层层朦胧,交错可见,就像一个穿着浅黄衣服的人罩着一身白纱。白山黑水一词,贴切地描摹了大东北初冬的自然风光。 这初冬,之于此时此地的人,感觉是风中后背阵阵发凉,略带冻腿冻脚。一句话,就是这时令如果你感到了冷,那肯定是你耍俏皮穿得少,不能怪天气。要到元旦前后,才是风如刀割,长时间站在雪地上
一 林雨生从篱笆狼村来到县城后给我打来电话时,我正捧读《芥子园画谱》,他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什么意思。我说:“别废话了,有话家里来说,叫你弟妹炒俩菜,咱俩喝两杯。” “谁啊?”我挂了电话,北蒙问。 “雨生。” “又是要找他妈去吧?” “应该也没别的事儿。” “我去买菜。”说着,北蒙戴上帽子就出门了。 “牛大牙,开门!”没过多长时间,黑丫头这孙子就在楼道里喊上了。 林雨生这货来就来
诈骗案发生之后,市公安局经侦大队长老肖的颈椎病正犯着。 开始是颈椎僵硬,接着头昏脑涨、手指麻木,抽空做了几回理疗,效果甚微。有人推荐城南有家推拿店,祖传的手艺。 老肖打算等手头的案子结了就去看看。 老肖手头办的是一起合同诈骗案。当事人叫大姜,本市人。大姜在一次酒局上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位工程老板,来往几次以后,这位工程老板又介绍他认识了某项目的盛老板。 知道大姜有意改行,盛老板拿出他刚刚
晚上九点五十分,我背着书包,踩着咯吱咯吱的雪,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是一条狭窄的老街,两旁都是些参差不齐的多层老楼,一些陈旧的窗格里透出温馨的黄色灯光。街的尽头就是我家小区。雪越下越大,我裹紧羽绒服,书包里的那张表格却仿佛是五指山的封印,压得我迈不开步。 我知道老侯同志在家等我。老侯是我爸,也是我们这个社区的管片儿……辅警。他在派出所干了二十多年了,眼看着所里一个个曾经的毛头小民警都成了
1 雨后,林子里有一股腥气,那是泥土中的腐生菌在狂欢,虫类、鸟类、鼠类、兽类、人类……几乎所有的尸体都是它们的佳肴。从某种意义上说,最简单的生物在最顶端。肖展摇摇头,把脑子里突然闪过的这个念头抛出去,静下心来观察面前大土坑里的男尸——已被同事挖出大半,还没腐烂。 两米深的坑,至少要耗去埋尸者两个小时的时间——假如只有一个人的话。若如此,只要法医判断出死亡时间,就可大致推测出凶手离开枫林的时
我是1984年从警的,那年《啄木鸟》在北京正式创刊。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本刊物的存在。那个年代,一个小派出所可供阅读的书籍报刊极为有限,一般的时候,只有两份党报和几份公安报,谁看谁拿走,拿走也就彻底消失了。作为一名新警察,我的大部分精力和热情都投入到派出所日常的户查、办案等各种勤务中,自然不会关注到某天邮局的期刊架上突然冒出来一本名称奇特的公安法治文学期刊,更不会想到,多年后我能与这本刊物结下深
东北大兴安岭发大火那年,西南大巴山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在那之前,成都有个叫黄放的青年写了部小说《猎神,走出山谷》。他的笔下,大巴山狂野而华美。 “那里云气氤氲,岭簇峰拥,浩瀚无垠。在华贵的霞云拥托中,日轮喷着火从宇宙深处升起来,庄重地给群山行了光明的加冕礼,于是每一座山峰都戴上了沉重的金冠,像一群高傲的帝王,缄默大度地接受鸟兽虫鱼、花草水木例行的晨的朝拜。” 大巴山有无数猎神走
可惜,看银杏的季节已经过了。画廊门前的一排银杏树光秃秃的,地上厚厚的一层落叶也被清理干净。 晓峰画廊在我们这儿有点儿小名气。不是因为画廊本身,而是围着画廊的这片银杏树。每年秋冬之交,金黄的银杏叶掩映着画廊的飞檐翘角,成为城市一景。这片银杏林有些年头了,记得十年前我刚来这个城市上大学,本地同学带着我熟悉城市,第一站就是这里(主要是不用花门票钱),同学说她小时候这些银杏树就有两三层楼高了。在我大学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