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喂,德香大嫂吗?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雪了,可能要连续几天,你那对条子猪的食量正猛着呢,你要准备好猪菜啊……” “喂,才炎伯,我是龙奎啊,今天晚上要下雪了,你和唐婶有没有准备过冬的棉衣?烤电火箱千万要注意哩,离开时要记得拔下电源……” “喂,厚槐大叔吗?要下雪了,家里有木炭没有?要准备好蜡烛、柴米,做好停电准备……” 早上,龙奎的手机收到县气象局发布的下雪预报,预计1月22日到26日锦丹
我是贵州偏远山区的一个档案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基层帮扶干部。 在小说《吴家坡》中,我以驻村帮扶三年的村子为原型,以新时代精准扶贫背景下的乡村故事为线索,对扶贫的现实处境和未来进行探寻,展现出乡村全新的精神风貌。 最初下沉到村帮扶的日子,所有帮扶干部“地毯式”走村入户,把政策、把构想、把热情、把劳动、把餐桌、把床榻送进老百姓家里。通过面对面的交谈,心贴心的交流,深入了解每户家庭的情况,掌握每一户的
一 我是在火车上认识的琉璃。 关于“琉璃”这个名字,我得先解释一下。下铺对面的这个女人,其实,我并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之所以叫她琉璃,是因为这个名字是我创作的上一部长篇小说女主人公的名字。本质上讲,对面的女人叫任何名字对于我来说都毫无意义,我根本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 眼前的琉璃三十多岁,长着一张与其他女人不太一样的脸。她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也是因为这张脸。怎么说呢,她的脸有点特别,我很难用“美
坐了几乎一天一夜的火车,他到了上海北站。 到上海并不是来玩,他是来寻找人生方向的。下了火车,他就近找了家小旅馆,然后躺在旅馆的床上思索了大半夜,仍没想出什么来。 第二天,他走出旅馆,在马路上走了一上午,依然一无所获。 他走进路旁的一家饮食店,店不大,三五张桌子。他问:“有什么吃的?”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女人说:“有面、馄饨、炒饭。”他又问:“馄饨是什么馅的?”老板娘答:“荠菜猪肉、青菜猪肉。
日西照。 她坐在一片斜斜的光影里,看着树上那只鸟。那是一棵梧桐树。春风把树枝摇得乱颤,似乎要把那只鸟赶走。但无论风怎么刮,那只鸟都不曾动过。它或站或卧,像一个孤单的音符,在动荡的风中弹唱着自己的孤寂。 它落单了吗?还是在践行某个约定?她这样想着,鸟突然慌慌张张地飞走了。她正疑惑,一只五彩缤纷的大鸟模样的风筝,从胡同里飘了出来,夸张地在空中飘摇。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扯着风筝线,跟着风筝走,一个上
冬至那天,天气异常寒冷,青龙湖畔却热闹非凡。来观天鹅的人真多,也有少数像我这样从外地慕名赶来摄影的拍友。 我把镜头对准湖岸草丛中正在觅食的一只白天鹅,忘情地拍着它时而钻进水里、时而扑腾在水面的姿势。 当这只白天鹅的头再次从水里露出水面时,我的镜头刚好与它的眼睛相遇。瞬间,我看到了这只白天鹅忧伤的眼神。 与此同时,在我旁边拍照的一位女孩似乎看出了什么,对我轻声说了一句:“别拍它。你没看到它焦急
芦 苇 看到芦苇,就想起“一蓑烟雨任平生”。壬戌之秋,苏东坡贬谪黄州,泛舟游在烟波浩渺之中。月明风清,荻花秋夜,仿佛他生命的背景。距壬戌秋夜六百年后,遥远的法国有一位少年,以蒲苇之身,思索宇宙之事,无止境地寻找世间颠扑不破之哲理。他叫帕斯卡,一生体弱多病,只活了三十九岁,这与他主张的“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里最脆弱的东西”相吻合。 人之生命,脆弱如芦苇。自从知道了帕斯卡这个比喻,芦苇才走
猪郎倌 在我的故乡,养猪曾是每一户农家重要的经济来源。要养猪,自然就离不开猪崽,而猪崽的繁衍,又离不开猪郎倌。 那时,在故乡一带,只要提起“外奶崽”这三个字,村里人定然是立刻喜上眉梢,眉开眼笑,笑出一串愉快的长哈哈。 外奶崽是龙形上的人,这是一个竹木掩映的清秀小村,位于一座油茶山脚下,村前一条修长小溪,距离我们八公分村也就三四里路的样子。在故乡一带,“奶崽”是指男孩,“妹崽”是指女孩。可“外
总也转不出山的掌心 父亲将清瘦的骨头交给锄头 交给裸露的扁担田 交给老死相依的五谷杂粮 向阳的风,扯开围观的闲云、蝴蝶 逼仄的田埂上长着无名的花 岩石长到了天上,便成了好看的云朵 驼背的父亲撅起臀部,锄头麻利地起落,甩出去的是汗滴 擦亮一日三餐,苍鹰照样飞渡灵山 这个季节,寄居老屋土墙的燕巢,空了 布谷鸟像我,流浪了远方 远方的秋蝉低矮了村口的宗祠 墙壁的老皇历,翻皱了一道
秋菊,太阳的一枚烙印 太阳的脚步远了 风的哨音近了 寒冷的种子,在远方 悄然着床 北方的草木脱掉外衣 亮出筋骨 给未来的冬天 提前秀一下肌肉 庄稼颗粒归仓 还给大地应有的年休假 秋菊,太阳的一枚烙印 在秋天的路口 点燃路灯 站成守望的雕塑 十 月 十月是单纯的 一场风就把它 捎来 十月是有声音的 成熟的叶子在田野 “沙沙”地歌唱 十月是斑驳的 粘贴到画
黄昏的呼唤 光线被温软地抽走 如落叶飘落 在心海中掀起涟漪 家的方向逐渐清晰 黄昏的脚步 轻轻踏上夜的边缘 风声如诗,在空气中 写下独特的言谈 无形的小锤 敲击着旅途的节拍 铁轨在奔向未来的路上 唱出豪放的诗歌 星星是天空的音符 升空时留下足音 在现实中收录 这一刻的安静与绚烂 黄昏的色彩 渲染出诗意的画卷 脚步的轻柔 如同诗中的繁复情感 家的方向 在乡
平凡与不凡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进入十月,塞外的天气有些微冷。高铁列车奔驰在旷野上,树叶黄了,草也黄了,秋末初冬的景象扑面而至。他难得这样静静地坐在车厢里,欣赏沿途的风景。 “咚咚咚”,一波节奏感很强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厨房,甚至穿透了整座楼宇。她转头看了眼客厅的石英钟,时针指向十点,她有点心急了,加快了节奏。于是,“咚咚咚”的频率更快了。 姜要剁成细末,葱要剁成葱泥,肉要切成肉丁。这
数月之前,我人生中第一次乘坐了绿皮火车。 从大理到丽江,自驾或是步行,打车还是骑马,都不在我的脑海之列。从酒店走出来,我决定去会会昨天在洱海东路听到的那声悠长轰鸣,去见见传说中的绿皮火车。 在售票窗口买完票进入大厅,又长又挤的队伍在几个闸机前列出,蛇皮袋子和竹背篓推推攘攘,不知谁家的小孩在行李箱和背包之间窜来窜去,从我面前跑过去后,一个中年女人一边喊着一边追去。 上车,进入“卧改坐”的车厢,
倾听老物件的声音 走近你 走进一段历史 和旧时光的铁轨对话 找回渐渐失散的余温 走近你 亲近一段故事 和刻骨铭心的父辈聊家常 珍惜生命中前所未有的从容 很多时候你都在坚持 只想展现出最绚烂的生命轨迹 也曾想过放弃 但铁路的荣耀不能轻易淡去 只有手中厚钝的老茧 才会清晰指尖的光阴 一直想说的话 此刻却哽咽无声 怀 表 安全正点 是铁路运输不变的追求 一块小小的
童年里的绿皮火车 一列绿皮火车,停靠在我的童年 从我记事开始,它就鸣响汽笛 穿梭在忽隐忽现的记忆中 记忆像山里的大雾 母亲曾拉着我的小手 通过检票口,走向那列绿皮火车 把离开山城,叫作出门 把回到塞外,说成回家 过去、现在和将来 如一团团云朵,没有固定的形状 一列绿皮火车 运送过母亲的差事,和我的天真好奇 我喜欢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看房子、树木、田野、群山 排着长队,一
晒 秋 “夫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天道之大经也。”进入霜降时节,远在异乡的我,又梦见母亲在老家为冬藏而忙碌着,内心深处,不觉泛起一缕酸酸甜甜的乡愁。 冬藏之前,要晒。此时节,已是深秋。因此,它有一个诗意而好听的名字:晒秋。 旧年,生活在山村,大雪来临时,一夜之间,天地茫茫一片白,村庄处在大山深处,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孤寂。 因此,一进入霜降,母亲就开始与时间赛跑,忙着晒秋。
十一月 十一月。天清冷清冷的。叶子缤纷落下,寒枝把天空撑得格外高远。几点寒鸦在林间略驻一下足,又盘旋着飞走了。 白霜一趟趟殷勤走动,傍人门户。清早上学,手指一推两扇薄门,冷不丁就被冰凉咬一口。枝头伶仃晃荡着几片枯叶,旧情未了的样子,不免又让人心里一冷。 娘在小灶屋里弄早饭。一股红薯的香气,老熟人似的亲昵扑来。小肚子咕噜咕噜矫情地唱起“空城计”。要散了早学,方能吃早饭。那时回来,一锅红薯会闷得
冬日,采一束芦花 冬日,去江边 采一束芦花 仿佛采一片如雪的思念 我发黄的童年乳名 唤醒江风忙碌的母亲 捣衣槌的敲打声 顷刻激起白浪翻滚 一轮朝霞披红挂彩,漫天铺展 母亲浣衣的背影 勾勒出一幅最美图画 四十年后的冬天 返航之船停泊故乡码头 我苦苦觅寻年少脚印 而此刻,母亲的影子已荡然无存 忧伤中,只能采撷一束芦花 毛茸茸,柔软软的 像极了母亲暖暖的爱 暖 阳
两条闪亮的钢轨笔直地伸向远方,它们永远不能重和,却是永远并肩相望,承载着岁月的时光,记录着人间的真情。 徐亚娟的散文集《时光里的慢火车》,就是以两条闪亮的钢轨为书写的“始发站”,在车轮碰击钢轨的铿锵声里,讲述着人们在火车上对于远方的期盼,对于故乡的眷恋,还有美好梦想在一维空间的无限延展…… 徐亚娟是铁路作家,她把自己全部的感情倾注于笔端,为铁路事业造像。她的散文作品有别于其他女性作家的散文作品
这是一本关于音乐的散文随笔集。对于音乐,我几近一无所知,于是阅读变得举步维艰。读书,我喜欢遵从自己的内心,以探索求知的态度追本溯源。从文字到音乐再到文字,在缓慢的阅读和听音过程中,我逐渐沉入其中。 《音为爱——高翔音乐随笔精选》是高翔老师多年听音心路历程的集中呈现,也是他对中外不同风格流派音乐作品先验式的赏析和解读。在行文方面,他擅于用诗性的语言,以短促跳跃的章节、唯美倾情的词语,对音乐进行解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