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月黑风高之夜,在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里,你影影绰绰看到对面走来一个身形高大且似乎肤色与自己不同的男性。此时,除了你们两个,这条小巷里没有其他人。请问此时你是选择和对面的壮汉相向而行,还是调转方向、加快步伐离开巷子?可能不少人会选择后者,因为如果对方带有恶意,那么自己将会承受难以预计的损失。 事实上,上述的反应已经成为很多人甚至是动物的某种生存本能。不过如果你再复盘一下上面的心理
一 《牡丹亭》是一部伟大的文学杰作,更是中国戏曲表演艺术的一颗璀璨明珠。作者汤显祖(1550-1616),字义仍,江西抚州临川人,阳明学泰州学派大师罗汝芳的入室弟子,一代诗文大家。除诗词歌赋卓有成就之外,最为人所称道的就是他的戏曲作品“临川四梦”(又称“玉茗堂四梦”),他也因此被文学史家誉为“东方的莎士比亚”。“临川四梦”中的《牡丹亭》,又名《还魂记》或《还魂梦》,长达五十五出,剧情跌宕起伏,更
2024年3月21日、22日,围绕“音乐与科学,浪漫与计算”的话题,《一点五维的巴赫:音乐、科学和历史》一书作者马慧元,分别与郁隽、范昀、林晓筱、罗逍然四位青年学者展开了两场精彩对谈,本刊拟分两次刊登。 ——编者 马慧元:我过去写的书相对来说比较集中在作曲家、作品、演奏、乐器,还有音乐跟我们普通人生活的关系这些话题。但大约六七年前,我的兴趣突然就转变了。这本书(《一点五维的巴赫:音乐、科学和历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卫风·伯兮》 谖,忘也。《诗经》中出现过三次“谖”,恰巧都在《卫风》中。卫国是殷商文明的旧地,周武王灭商之后,周公旦封其弟康叔于此,建立卫国,定都朝歌,历经西周东周和春秋战国九百年,至秦二世,是周王朝生存时间最长
在《诗经》里,鲂鱼出现次数最多,排第二的就是鲤鱼,虽然次数没有鲂鱼多,但其重要性并不比鲂鱼低,它常与鲂鱼一并出现,比如《陈风·衡门》: 衡门之下,可以栖迟。泌之洋洋,可以乐饥。岂其食鱼,必河之鲂?岂其取妻,必齐之姜?岂其食鱼,必河之鲤?岂其取妻,必宋之子? 这首诗的创作背景,历代学者的观点有较大分歧,不同创作背景对这首诗就有不同的解读,如果把《陈风·衡门》看作一首爱情诗,那么此诗的大意是:夕阳
“据三州虎视天下” 读《三国志》,体察曹、刘、孙三氏各自意业,可见陈寿落笔饶有思虑。写曹氏父子,旨在统率纲维,为王者之道;写刘备,表现其折而不挠,亦一世之雄;唯独孙权,以应变性格与想象力设置主题,由其自擅霸业,自设一种神话困境。三方开国君主中,孙权在位最久,凭览前后三十年(自吴国初建,立“黄武”年号算起),是非成败,断鸿声老。 诚如《吴志·吴主传》“评曰”所言,孙权“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勾践
中国人常说,“民以食为天”,古代中国人和现代中国人一样,以米饭和面饼为主食。 米饭 无论是米饭,还是面饼,都来自谷物。那么,古代中国人食用哪些谷物?《黄帝内经》大概是战国时的一本医书,后成历代医家经典,其中说道:“五谷为养,谓黍、稷、稻、麦、菽,以供养五藏之气。”意思是说,“五谷”,即黍、稷、稻、麦、菽,可以供养“五藏之气”。“五藏”即“五脏六腑”中的“五脏”。可见,这里的“五谷”是主食,吃了
对于王世襄先生的成就,大家早已耳熟能详,这里不必重复。在下面的书面发言里,我只说两点,一个关于先生的著述,一个关于他的待人。 先说著述的严谨科学。 世襄先生博雅,对于古代家具、漆器、竹刻、绘画、铜佛、匏器等,都有研究,都有重大贡献。而他用力最多、成就最高的是明式家具和漆器,这两项研究也最能揭示他著作富含的科学精神。 《明式家具研究》和《髹饰录解说》是先生的名著,两书广受称颂,但书后的索引部分
译介裴多菲 今年七月,是匈牙利大诗人裴多菲·山陀尔逝世一百七十五周年。早在一九二九年十二月,也即裴多菲逝世八十周年时,鲁迅、郁达夫主编的上海《奔流》第二卷第五期译文专号,也即该刊最后一期,就在头条和二条的显著位置,刊出白莽(殷夫)所译《彼得斐·山陀尔行状》(奥地利奥尔佛雷德·德涅尔作)和《黑面包及其他》(裴多菲诗八篇)以为纪念。鲁迅在该期《编辑后记》中特别说明: 收到第一篇《彼得斐行状》时,很
友人知道我关心琴史,最近赐下一部《张味真传》(马小增著,嵊州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编2023年),盛意可感。书中不乏未曾见过的材料,如张味真(1882-1967)的具体生日,他的诗作与友朋投赠之什,都是很有价值的。我们如今还关注张味真,主要在于他的琴人身份,自然也是这部传记的重点;而在张味真的丝桐生涯中,师从开霁和尚又是一个重要的节点,他也是因此被纳入“新浙派”传承谱系的。不过,书里这一部分的叙
“五一”期间奔赴了一趟苏州,为了观看上海昆剧团青年演员演出的经典版《玉簪记》。之前曾在网上看过岳美缇、张静娴二位演出的录像,及其他各团的演出版本。相比之下,唯有上昆这一演出版本的整编堪称绝妙,名之为“经典版”,十分恰当。 如今搬演传统昆剧,推广时最重演员,对文本的解读和剧本沿革的释讲,往往还不如对演员的介绍。殊不知昆曲被纳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绝非仅仅是因为表演,它的历史、文学,包括曲辞
面对他人的苦难或伤痛,除了情感共鸣心生恻隐,还该有怎样的行动呼吁或人道援助?这似乎是一个能够清晰回答的简单问题,对很多人来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心存善念尽力而为即可;但这也可以是一道可供学理深究的复杂论题,它涉及公众如何观看、怎么思考,以及会产生何种情绪、做出哪些行为。曾有观点开创性地提出,同情需要两个触发条件—距离和围观。距离要适中,太远容易事不关己无动于衷,太近则恐慌不安自求多福;围观即换位,
作为当代最具创新性、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玛莎·C.努斯鲍姆一直关注动物保护问题。她除了积极参与各种保护动物的社会实践活动之外,还努力尝试为保护动物的实践提供更加有力的理论支持。长期以来,努斯鲍姆致力于发展一种可以溯源到亚里士多德传统的能力进路理论,并把它扩展到对动物正义问题的探讨中。在《正义的前沿》(陈文娟、谢惠媛、朱慧玲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和《为动物的正义》(王珀译,中信出版
村上春树早已在读者心中建立起那种“村上体”的风格,其独特之处在于他内敛独省的气质,又在于他能让大众接受并产生共鸣,二者并行不悖。据村上春村作品的加拿大英译者泰德·古森说,多伦多书店里被偷走的书,村上春树作品占压倒性多数。村上本人也曾在旧金山报纸上看到过自己的书最容易被人“顺手带走”的报道,这似乎可以视为其读者关联度的一个佐证。村上的作品,没有太多的灵魂分裂和挣扎,没有深渊式绝望,没有无奈之下的撕痛
一九一七年,美国文学批评家H. L. 门肯(H. L. Mencken,1880-1956)在《充当文学破坏力的清教主义》(“Puritanism as a Literary Force”)一文中,将清教主义定义为“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haunting fear),因为它一直“担心某人会在某个地方享受幸福”。在门肯看来,天然患有“道德洁癖”的清教主义严重束缚了美国文学的自由表达和自我发展,犹如健
在尼采(1844-1900)去世一百二十四年后的今天,现代人仍在不断重访他的人生、他的哲学乃至他的疯狂。他的故事被电影演绎,他的脸出现在手机壳和帆布袋上,他的格言化作歌词进入流行金曲传唱于悠悠众口。在大众文化造神运动的狂潮当中,我们还能辨认出那个曾经寂寂无名的哲学家、那个半盲的病退教授、那个孤独得要靠麻醉剂才能入睡的失恋者吗?《我是炸药!尼采的一生》(苏·普里多著,刘翔译,南京大学出版社20
一八四三年,二十四岁的玛丽·安·伊万斯第一次读到斯宾诺莎的作品时,沉寂近两百年的斯宾诺莎哲学在英国正处于被重新发现的风口浪尖上。(按,乔治·艾略特本名玛丽·安妮·伊万斯,直到1856年创作和出版她的第一部小说时,她才采用乔治·艾略特为笔名。22岁时她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玛丽·安·伊万斯,1851年来到伦敦后改名玛丽安·伊万斯。本文将按照她当时的不同名字来称呼。)按照通行的看法,斯宾诺莎写作的那些“在地
剧集《繁花》横空出世,满城争说,立成现象级作品,有人甚至号称是“跪着看完《繁花》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各种评论及介绍文章虽已连篇累牍,窃以为多属花絮八卦,或有未发之覆,爰撰三章,用博一粲。 第一章拆解贯穿剧中的股票战。《繁花》专门聘有“股票顾问”应健中(当年沪上著名股评家,著有小说《股市中的悲欢离合》,并在《繁花》剧中出演街头股评家角色),因为剧中的商战大部分都是围绕着股票战而展现的。剧
尘埃已在表面落定:马丁·斯科塞斯执导的《花月杀手》获得二○二三年度奥斯卡十项提名,最终颗粒无收,让人大跌眼镜。 故事说的是“美国二十世纪最为黑暗、肮脏的谋杀戏码”:一个世纪前,世界上人均收入最高的奥赛奇印第安族群变成了最容易遭到谋杀的对象,数十起谋杀成为悬案,唯有莫莉一家人的案件水落石出,主犯被绳之以法。 从文本到电影:编剧很懂影帝 电影原著是二○一七年出版的非虚构作品《花月杀手:奥塞
帕尔马的《秘鲁传说》说,古代秘鲁的利马城里有所谓的“哭丧婆”,是一群满脸皱纹、比穷人身上的虱子还干瘪的老太婆。她们的职业是抽噎哭泣,大把大把地甩眼泪。这些人都像巫婆和老鸨一样,老得不能再老,丑得不能再丑。凡能留下一笔可供办起一场体面丧事的财产的人寿终正寝,遗嘱执行人和死者眷属便会走街串巷,寻访最有名的哭丧婆,由她再去雇佣陪她一起哭丧的伙伴。报酬是首席哭丧婆四个比索,陪哭者每人两个比索。当办丧人装出
作为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诗人,巴勃罗·聂鲁达(Pablo Neruda,1904-1973)的诗歌长久以来一直受到人们的喜爱。因其外交生涯,聂鲁达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多次来到中国,与当时的中国现代派诗人多有往来,这也令其诗歌在汉语诗歌界广受推崇。聂鲁达的一生是复调的一生:政治生涯与爱情生活成为贯穿他一生的双调。聂鲁达一生感情生活复杂多变,写下了不少脍炙人口的情诗佳作,他因此被认为是一个极度富有激情的诗人